入学时辅导员很严肃的宣布了一条规定:大一新生不准配电脑。这条规定跟每天连续上网超过6小时可能被诊断为精神病的标准的操蛋程度有一拼,别的国家都在比谁家的网速快,就连棒子们都搞起了光纤到户的时候,中国却在部署防火墙、给大家装绿坝、劝大家少上网。限制学软件的学生使用自己的电脑,不知道制定这条规定的人是脑子进水了,还是脑子长到屁眼上了——不然他们怎么能拉出这么屎的创意。
所幸的是大家都有对策,我的电脑是笔记本,于是被子下面就成了它的藏身之处,一听说要查寝,马上合上电脑,再给它盖上被子,然后找条内裤掖在下面,还故意把内裤一角露出来,探头探脑向人挑衅。院领导虽然无良,辅导员却还好,没修炼到去掀别人被子看下面的内裤是什么样子的级别。豆芽的高性能台式游戏机就不能放到床上了,但总是有办法的:藏到衣柜里。想玩游戏的时候就打开柜子,搬个小板凳坐在衣柜前,把键盘拿出来放到腿上,一手扶着键盘,一手拿着鼠标,弓着背可以兴致勃勃玩上一天。
现在想起来,虽然当时我对这条规定咬牙切齿,但毕竟它只有一年的有效期,更重要的是大家都有对策,所以现在竟也觉得它太不值一提了。我的记忆里面还有更多其他的不快,包括听某老师讲课时恨不得上去给她几刀,包括康犊子孤立我们仨并以为我们“拿奖学金就了不起”时恨不得揍他一顿,包括大头在寝室肆无忌惮的大笑时恨不得把他的笑声录下来发到燕子BT上去……
然而无论我怎么回忆,都难以复原出当时的心情,甚至怀疑自己当初为什么会觉得不愉快,那些所谓的不快也不过如此,当年咬牙切齿的痛恨轻易就被时间吹淡,甚至飘得无影无踪了。
有博文为证,通过最后一句话可见我多有先见之明。
2009年3月10日星期二
自从听过他的笑声之后,我就不敢张开嘴笑了。
经过我的长时间的总结,在逆境中奋发图强,在不断受折磨的时候用无数革命党人的悲惨境遇来激励自己,终于不辱使命,有所收获,对其笑声的研究也算是小有成就。现总结其笑声特点如下:
其一,音量大。我们寝室在四楼,据说他笑的时候在楼下都听得见,不知道这是否属实,但可以确定的是,他一笑,全大寝都听得见。就算他关着门在寝室里笑,在洗手间仍能听见,威力可见一斑。幸亏我们寝室楼不是长廊或“回”字形的,不然我想发生恶性事件的概率会很高很高的。
其二,频率高。一方面,声音频率高。有时候用假声,声音尖,穿透力极强,估计与他当年学Vitas学海豚音的经历有关。有人形容为“银铃般的笑声”,也许不无道理。另外,他发笑的频率也是相当可观的,只要他心情好,是必看搞笑视频或喜剧片的,只要有可笑之处,必然有他爽朗的笑声。据不完全统计,他平均每天要笑一个小时左右。
其三,笑的时候动员全身肌肉。那动作幅度是相当大的,经常捶桌子,跺脚,拍大腿……全然不顾他人感受。有时候我们提醒他,他就捂着嘴大笑,那样子真像全身抽搐一般。这时你就会后悔:当初真不该给他提意见。无奈啊,真恨不得给自己几个耳光。
其四,爆发力极强。刚才还风平浪静,未见乌云,惊雷已至,瞬时如风电齐鸣,波涛翻滚,大有排山倒海,吞天吐地之气势。
……
有时候我真想也找一间黑屋子,把自己关在里面大笑一通,体验一下到底是什么感觉。可是我没能找到这样的屋子,也没有发出那么令人崩溃笑声的信心和勇气,所以一直未能如愿。
大学毕业在即,我们也将各奔东西,不知道我们以后会遇见什么人,不知道我们会变成什么样子,也不知道我们下一次见面将会是在什么时候。可以肯定的是,现在的点点滴滴,日后必定不会再出现我们的生活中。现在的烦恼苦楚,也许在多年之后会出现在模糊的记忆里,但那时,嘴角轻轻一扬,便会将这一切一笔勾销。
记忆真是很奇妙的东西,大头给我留言说到:“以前的事再怎么没滋没味,在头脑中由时间润润色,也变得有点美好的味道了”。我开始不信,本以为自己能再现当初的那些不快,可是经过仅仅几个月的沉淀之后,剩下的竟都是美好了。而且通过他人的记录看看以前的自己,看到的是那个自己既熟悉,又陌生。从老王同学的博客上面找出两篇关于我的:
2007-11-27 16:24
新食堂开了M天了,每次和木木同学一起去吃饭,倘若不是我拉着炒湖南菜,他必定要去四川风味那里打“鱼香肉丝”,而且N天以来始终如一……
“木头,这玩意它吃了有瘾啊!犯得着你天天这样吗?”
“……”
世道变了
2007-11-24
01:12
木木同学一大早起来,竟然打好啫哩水出门去了……这个世界变化好快啊
前一篇中一个月吃同一个菜确实是我的风格,但后一篇所记录的情形我却完全没有印象……记忆真的只是选择性的记住了某些东西。
当我坚定的敲下“些许不快”这个标题的时候,我相信自己能准确的描述出当时不快的情形和复杂的心情。可是当我憋了五个小时之后,从脑海中涌出的还是那些暖暖的场景。现在只朦朦胧胧的记得当初有些不快,而关于那些不快的更多细节,却已烟消云散了。弥留在心底的,只是那些温馨的场景,而这些记忆,会像美酒一样益久弥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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